我所謂的饞,乃不是如屌絲兒對女神觸之不可及幻想卻不可得的饞。而是一個活兒真好的前女友之于男人的饞。半夢半醒之間,過去與現實交匯,她的面龐,妝容,身材,觸感亦如往昔。然時光荏苒,佳人早已遠去,一覺醒來,殊難忘懷。正因為擁有過,其亦真亦幻,其婉轉旖旎,讓每個大老爺們兒都徒生“再來一次唄”的妄想。
我對江財旁邊小吃的饞,便是這種“再來一次唄”的饞。時光飛逝,赴美已經快一年了,花盡了玩笑錢,喝盡了壺中酒。山珍海味卻增長了我思鄉之情。
綠豆湯
綠豆湯這味祛暑圣品,首推湖南牛肉粉家的。湯多豆少,豆少卻入味,不像其他商家販賣的“綠豆粥”,豆多則膩,難以祛暑更難以下咽。湖南牛肉粉家的綠豆湯用大紅色桶裝入冰柜,放在入門處,客人可以自行用店家的大陶瓷碗裝盛。美麗姐對我好,知道我喜好,每次都幫我舀出純湯少無豆的一大碗,我自己卻常常礙于不愿意占商家便宜這種幼稚的想法多少盛點綠豆聊以自慰。冷柜的溫度恰到好處,湯上常有浮冰。每喝一口便一路從嘴巴冰到胃里。其之冰澈,其之甘甜,鮮有能媲美者也。記得文文有一口氣喝掉三大碗綠豆的記錄,他這那里是解渴,分明是解饞!吾常想如能將此綠豆湯灌以瓶裝出售,哪兒還能由得兩“可樂”暢銷我國!每思及此,對其美味,概有余慨。
燒麥
若我說在江財眾多販賣燒賣的商家里,唯有南區門口每早擺出來的早餐車一家可吃,大抵是不會有人反對的。
夫妻二人每早六點便出攤,先賣給通宵游戲準備回寢的朋友,而后再等候七點半到八點的早高峰,您若是起晚了等上第二堂課再去,那十有八九是沒有這個口服了。
擠在早高峰買過燒賣的同學們應該都見過夫妻二人那飛快的手速,那多線程的處理能力,小弟常想若換成一個教數學的Phd來這里賣燒賣也未見得趕得上這對夫婦的速度。雖然他們也同時出售其他品種的早點,但唯有燒麥賣的最好,大到虎狼如我們寢室,只吃燒麥,小到會過日子的姑娘家(曾經有學姐跟我吹噓他每餐早點一個燒麥,一個三鮮加一個奶黃,正好一元鋼镚。自然,那時候物價還未飛漲)都唯燒麥的馬首是瞻,我和文文兩人巔峰時期每次每個人都可以吃下5個燒麥,都是一口一個,力求在入班門之前解決戰斗(燒賣乃是神物,若捧如教室,還未食早點的“兄弟姐妹”個個兩眼放光,女孩子尚存禮義廉恥。寡廉鮮恥的大老爺們兒們便做瓜分哄搶之勢了)。無奈燒麥皮厚餡大,常常如鯁在喉,吐不出咽不下。久而久之總結出了經驗,一人去買燒麥,一人去買水,以水順燒麥,麥盡水干,入教室時兩手空空,其胃中飽漲之感,溢于言表。其觀夫同學之饑餓,亦如小人當權,招搖過市,非要打出兩個飽嗝羨煞眾人乎!
菠蘿炒飯
從我開始接觸她,直到她的停售,菠蘿炒飯一直都是我的信仰,一種隊簡單生活的表達。如果用給女人比做菜肴的話,菠蘿炒飯就一定是“賢妻”了。
是的,她賣相不好,沒有讓人眼花繚亂的主配料,沒有那濃烈的香氣沖擊你的嗅覺,她甚至都沒有一個好的身材,經常就這么一坨的裝在一次性塑料碗里送來。但正所謂家貧思賢妻。不管月初的你是多么的胡吃海塞,一擲千金。到了月末,窮的叮當響的那剎那,你會想起她,她永遠等那里等你。
關于菠蘿炒飯,我有太多的好故事可以講。譬如,顛峰時期的文文曾經一頓飯吃了兩碗菠蘿加一碗炒河粉,后來。。。后來。。。他應該是去吐了。又比如,每次外賣都只能送到樓底下,可那時候我們大多都在打dota,哪兒有時間下去拿呢?只能誰先死誰就去埋單結賬拿飯吧!還有,每當趕上南昌的極端天氣,就會變成是丈夫提著炒飯送過來,每次他都會發煙給我們抽,看著他被雪或雨水打濕的肩頭。這一刻,我想,他女人是幸福的。最后他們還是決定了離開,掛了電話,和文文對視,不知道要吃些什么。那種感覺,像是跟老朋友揮手道別。本來嘛,蛟龍本非池中物,這夫婦二人有著那么好的手藝,一定是另尋到高就了,每次想到這里也就不由的為他們高興起來了。
回鍋肉
江財本部附近,幾乎所有的館子都有回鍋肉蓋澆飯,但是要數南區小巷子東北菜館里做的最正宗,最好吃了。
肉多,量足,價廉,那時候九元錢,保證讓您吃的“扶墻進,扶墻出。”有一天晚上飯館要大洋了,我在門口跟老爺子聊天兒說賣的這么足量,有的賺么?老爺子操著一口純正的東北腔回答我少掙點唄,肉要給多。“老爺子一家東北人,怎么系那個到來這里開店了?”“嗨,女兒在北京,把我們接過去住了一陣子,覺得挺沒意思的,就過來找點兒活干,不想吃孩子的。”一剎那間的感動,因為我爺爺要是東北人,一樣的性格,一樣濃重的口音,回憶如泉涌,那時候的我也不知道爺爺去日無多。所謂近鄉情更怯,大概便是這種感覺吧。
飯館剛開張的時候還沒有擴建,也沒有聘請雇員,夫妻二人忙里忙外,因為生意太火爆,常常要等,急性子的我們受不了人多便經常離開。現在當然不一樣了,擴張了,雇員也多起來了甚至廚子都有了,但在去吃,不是老爺子的手藝,曾經的那份感動還在么?
燒烤
燒烤是一個時段,燒烤是一個區域,燒烤更是一種大學不羈的態度,每逢夜宵時刻,不論你出自何種原因(放學了網速卡打不了游戲?想泡妞?失戀了想宿醉?淡出的拉朋友出來喝酒吃肉扯淡?)你出來先財購門口,你都融入了今天這個燒烤的大家庭。
燒烤吃的并非味道,且不說感覺每家烤出來的味兒都差不多,但凡想一想您吃進去的無非就是死貓死狗死耗子,病死豬,化工牛,尿泡羊,就足夠令人作嘔了。但是身為一個發誓要吃遍元素周期表的合格中國人,我們毅然決然的認為:燒烤,吃的是青春,吃的是友(愛)情,吃的是我們的大學。
三五好友,幾盤燒烤,兩箱啤酒,推杯換盞,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酒過三巡,一吐平時難言之隱,議古今未有天下之勢。待到情動之時,或執掌擊桌,桌顫而人怒;或持筷敲盤,哼唱一曲。其目中無人,其放浪形骸,仿佛向世人宣告:“讀大學著!當如斯也!”
行人卻早也見怪不怪,正所謂傻逼天天有,今天特別多。若發癲之人為老相識則向前敬煙敬酒裝作關心狀。若為素昧平生之人也了的看一兩出鬧劇,演戲者入戲太深難以自拔,看戲人指指點點樂得其所。真所謂其樂融融,瓦釜雷鳴!嗚呼哀哉,和諧社會!
文:07國商1班 周思達
5月10日成稿于北美費雷斯諾